6/20/2024

莊:238 ~莊子

【引言】

讀了森軻瀾(Edward Slingerland)教授的《為與無為,當現代科學遇見中國智慧》這本書之後,我順帶瀏覽一下他的幾篇期刊論文,包括《不費力的行動:「無為」的喻意以及早期中國的精神理 想》(Effortless Action: Wu-wei as Conceptual Metaphor and Spiritual Ideal in Early China) 以及《莊子》的自我觀:概念隱喻分析與比較思想〉(Conceptions of the Self in the Zhuangzi: Conceptual Metaphor Analysis and Comparative Thought) 內容真的非常深奧,我也閱讀台灣師範大學陳寅清教授的《概念隱喻視角下的中國哲學研究—以森舸瀾的研究為考察中心》的期刊論文 。我發現自己在文學與哲學的理解悟性還不深,但略可知其皮毛,繪圖如下。

【關於自我】

參考陳寅清教授解讀森舸瀾的研究論文,他提到:

森舸瀾認為《莊子‧人間世》中的顏回有兩個「我」─ 「內在的我」是誠正的、與天道合一的我;而「外在的我」是曲從人間禮俗、與別人一樣執笏跪拜的我。「外在的我」可說是「假我」 (the false self),指的是人的思慮、名聲、是非、知識等;而「內在的我」是「真我」(the true self)。森舸瀾以此解《莊》,以「真我」詮釋「與天為徒」,「假我」則是「與人為徒」。

方東美於《中國哲學之精神及其發展》中提出《莊子》有五個「自我」:一為「軀殼 之我」;二為「心理之我」;三為「心機之我」;四為「自我」;五為「常心」。方東美稱 前三者為「妄我」,第四者為「真己」,第五為「常心」,即永恆的精神本體,同於「清淨 無染之佛性」,有如《莊子》所謂的「真宰」或「真君」。按方東美的解讀,前三義下的 「妄我」應當捨盡,方能實現「大我真己」。

曾春海以「精神吾」和「形體我」來詮釋《莊子》的「吾喪我」命題。依曾春海的解析,《莊子》確實有兩 個我— 「精神吾」和「形體我」,而《莊子》的修為工夫在於「以神釋形」,亦即以「精神吾」超越「形體我」的蔽障,達到與道冥合的境界。

森舸瀾的「控制自我即控制物體」隱喻,主要是根據《莊子‧齊物論》的「吾喪我」命題所作的解讀,(吾喪我,出自南郭子綦,提到的形如槁木,心如死灰)。至於「控制」 ,森舸瀾則用其相反詞「鬆開」(release)來詮釋《莊子》的 「吾喪我」命題,認為《莊子》工夫論的關鍵在於主體「鬆開」對客體的控制。

基於上述基本的觀念,簡單的說,我的理解,可以串起「天籟,地籟與人籟」,天籟是那個「常心」那個存在自然界無形的運轉。地籟是「自然而然」「與天為徒」的真我。人籟是「意識控制」「與人為徒」的假我。

因此,從《齊物論》中可以看出「夫大塊噫氣,其名為風。是唯无作,作則萬竅怒號。地籟則眾竅是已,人籟則比竹是已。天籟吹萬不同,而使其自已也,咸其自取而怒者邪!基於這些想法,畫出這圖。

【一圖】

這張圖的三個意境,背後的翠竹與槁木,前面的女子與屏風後面的植物,女子所拉的二胡與後面竹子的擺動。分別說明:

竹林與槁木的意像,讓我想起蔣勳老師講的『槁木』不是『枯死沒有生命的樹木』,而是『冬天裡避開寒雪,樹葉落盡的枯木,等待天氣回暖春天後會在綠意盎然的樹木』。這是不同的思維意境,表示大自然四季的循環,自然界植物的跟著循環。

女子與植物,是人與自然的關係。女子,在天氣好,有遮蔽,環境舒適下,才有心情可以拉琴唱歌。如果沒有遮蔽,風強天冷,女子避之猶恐不及了,哪有心情悠閒自在呢?音樂,需要在輕鬆自在的情境下才能享受,好的音樂,可以讓人的心情變好。

女子拉二胡的音樂與大自然的音樂,是天人合鳴的。這也就是「天籟,地籟與人籟」的最佳組合。在天氣好環境適合,在這個巧合,天所吹出來的音樂,與人所彈奏的音樂,可以密切的配合,這就是「自然而然」。

這張圖,呼應前面提到的「吾喪我」,也就是在「天籟,地籟與人籟」合鳴下,「天地與我並生,萬物與我為一」的無為境界。

若從前面「熱認知-冷認知」的思維,我們發現莊子的思維,是從熱感應出發,不要人為的刻意意識,追求「真我」與自然合而為一。